性格测试，疯狂收割年轻人的生意

性格测试是从TO B到TO C，这是20亿美元市场的背后。“人格测试”之所以能够被广泛使用，正是因为人们对自我探索的需求、获得幻想满足的欲望以及沟通和分享的欲望。在许多人格测试中，MBTI之所以能够突破，是因为它直接而简洁的象征性、非评判性结果以及亚文化的传播。

著者 |周思义（《文化产业评论》作者组，三川汇文化旅游体育研究院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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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文化产业评论

Infp、estj、intj、esfp……

也许你不明白它们的意思，但不要低估这些字母。他们拥有20亿美元的市场。

这些符号来源于迈尔斯-布里格斯类型指示器（MBTI），这是世界上最流行的性格测试，每年有200多万人参加。

除了MBTI，市场上还有2000多项人格测试，如荷兰职业兴趣测试、9型人格测试、五大人格测试、DISC人格测试等

那么，角色测试的产业布局和玩法特点是什么？为什么“性格”也能成为消费品？它背后反映了什么需求？在许多人格测试中，为什么MBTI能独领风骚？

人格测试的始作俑者是伍德沃思量表（WPDS）。它首次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使用。军队试图预测和评估哪些士兵容易受到“炮弹休克”（描述受战争影响的人的各种临床表现，如抽搐、颤抖和噩梦）的影响，以筛选和训练士兵。

随着人力资源管理需求的加深和心理人格研究的推进，MBTI、9型人格、五大人格等人格测试在政府组织和知名大学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并逐渐被世界500强企业广泛接受和认可，成为人才选拔和优化的评价工具。脸书、谷歌、可口可乐、腾讯、华为等企业将在招聘和培训过程中使用人格测试，甚至开发个性化人格评估系统。

因此，人格测试的商业模式一开始就偏向于B端，以满足决策者和管理者寻找文化追求者、提高人力资源效率、培养和激励优秀人才的需求。如今，仍有无数组织使用这些个性测试工具来构建团队。

那么，人格测试是如何走向C端并成为个性化消费的呢？商业化场景是什么？

人格测试的两个核心功能是人力资源技术和自我发现工具。第二个函数在进入世俗化领域后产生了更多的变量和新颖的玩法。最常见的是广泛的个性测试信息，这些信息渗透到互联网的各个角落，以丰富多彩的方式搜索潜在用户。

也许是抖音推给你的心理平台测试广告，“测试你的抑郁有多深？”“什么样的异性更适合你？”“你的性格适合什么样的工作？”“你是什么隐形天才？”，每次测试的价格从9.9元到几十元不等。

也许是塔罗性格测试、生活卡测试、微信星座测试……有人需要关注公众号才能免费获得结果，也有人需要支付扫码费用。

也许是B站上的热门互动视频，测试“你的ABO信息素口味？”“你的犯罪智商有多高？”“你命中注定的爱人是什么类型的？”，这些测试不需要任何费用，但它们为up创建了稳定的播放和流量流。

淘宝和闲鱼也充斥着个性测试和心理测试产品，价格相对便宜。花几美元，你就可以很容易地得到试题，甚至一整套资源。

传统的MBTI测试、9型人格测试、五大人格测试等在进入这些测试时通常是免费的，只有在你完成几十道或几百道问题后，你才需要支付报告费用。

由此，我们可以看到几种将人格测试商业化的方法：

第一个是简单而直接的测试好处。支付参加测试项目的费用，并通过正式性格测试的官方网站或链接获得完整的结果。

第二是可复制资源的价值扩张。通过买家和卖家之间的信息差距出售自己的个性测试数据库资源，无需成本，重复销售，躺着赚钱。这与那些出售在线磁盘资源和电影资源的第二经销商是一样的。

第三是低成本产品的引流效应。心理平台和专业机构往往会吸引一些分析师和心理咨询师为客户提供个性化和定制化的服务。热爱品格测试的人通过广告被这种价格更高的商品吸引，并花费数百元为他们的“性”、“婚姻”等买单。

四是激活用户，实现流量。在微博、微信、B站、抖音等社交平台上，活跃着各种星座博主、塔罗牌、个性经纪人、心理分析师……通过这种小众文化的分享和传播，聚集受众，获得流量，并通过平台分享、广告收入、文创销售等方式变现。

这种亚文化也衍生出了文化综艺和纪录片。MBTI测试将人们的性格分为16种类型。韩国真人秀综艺节目《MBTI INSIDE》借用了这个IP和招牌，聚集了这16类人，观察不同MBTI之间的差异和化学反应，验证了MBTI世界的逻辑和可能性。

只要有需求，“性格”也可以成为消费品。

在科幻剧《星际迷航：皮卡德》中，当皮卡德船长被问到：“你曾经对自己陌生吗？”皮卡尔回答说：“很多次。”。

也许很多人也有类似的经历。我们被个人的价值、欲望和性格所迷惑。我们是我们自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是一个幻影。有时候我们会觉得自己很奇怪，很矛盾，很不可预测。

为什么人格测试如此势不可挡？

自我探索-找到你的地方

人们很容易想到德尔斐神庙上的神谕“认识你自己”。自我探索的欲望和好奇心是此类测试得以推广的基本原因。

“你为什么要参加性格测试？”在一次采访中，人们说：

△ 注：以上图片来自网络资料和个人采访，本文作者整理制作图片

在媒体快速融合的时代，人们很容易失去认同感和价值感，试图通过测试来找到自己的位置。这类似于“我适合什么职业？”“我的社交指数是多少？”“谁是我命中注定的爱人？”这些人格和心理测试涵盖了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如职场、婚姻、交友、潜力等。似乎他们有能力帮助人们看清自己的天赋、长处和内心需求，并将其作为人格改善和职业发展的坐标系。

最喜欢的回声-幻想与幸福的原则

性格测试之所以令人着迷，另一个原因是它们往往令人愉快和舒适。

大多数流行的人格测试都会像巴纳姆效应那样提供模糊、模糊和宽泛的描述，它们会放大人格的积极因素，很少突出消极的一面，或者只是把它放在报告的侧页上。想象一下，如果MBTI对INTJ性格的开场描述不是“富有想象力但果断，雄心勃勃但私密，充满好奇心但从不浪费精力”，而是“冷漠而固执，固执，社交技能非常僵硬，思维方式与普通人不同”，你还认为这项测试洞察了你的个人魅力吗？

在参加测试之前，许多人会认同自己并对自己抱有期望，而他们对自己的期望又会影响结果的产生。有时，人们会通过人格测试来获得对理想人格的描述，而不是对自己的描述。例如，哈利波特手游的分支测试：你是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许多球员会发现很容易被分配到他们喜欢的学院。

这些积极的反馈使人们相信他们的信念是正确的，并将人们包裹在一个有利的回声室中。这些测试产生了巨大的错觉。测试的准确性不是最重要的。人们只需要一个结果来赞美自己。结果越符合他们的期望，感觉就越好。相反，如果结果与他们的预期相反，测试往往会被遗忘。

社交仪式-渴望交流和分享

人格测试之所以能够有效传播，是因为它们激发了人们交流和分享的欲望。

许多性格测试提供了一个新的符号，可以把人们放在不同的盒子里。你是冷杉、鸢尾还是薄荷、柠檬草？你是海军蓝还是火焰红？你的动漫人物是路飞还是万世生？这些新颖有趣的分类游戏会给人一种愉悦感，让人想寻求共鸣或差异。

有时，人们会在名片和个人资料上写上这一类型，以突出他们独特的个性；有时人们互相询问自己的性格类型，以达到打破僵局的沟通效果；有时，人们试图通过人格测试来了解彼此和自己的命运和兼容性。

性格测试和星座一样，是分类和共享的，但一个是人才设置，另一个是人为构建。

在众多人格测试中，MBTI无疑是最受欢迎的。这是由一位名叫凯瑟琳·布里格斯的美国人和她的女儿迈尔斯发起的。MBTI人格测试设置了识别和判断过程中心理特征的四个维度：内向/外向、真实感/直觉、理性/情感、判断/理解。通过这四位统治者，人群可以分为十六个人。

据报道，MBTI测试与许多公共组织和私人机构有着牢固的合作关系，每年有近300万人参加这项测试。此外，MBTI也被粉丝视为一种爱好、文化，甚至是一种生活方式。

然而，MBTI的有效性和科学性受到质疑。

1940年代，中情局的前身战略情报局（OSS）在弗吉尼亚州开设了一个特工评估中心。哈佛心理学教授亨利·默里（Henry Murray）和他的搭档唐纳德（Donald）希望通过测试让他们的间谍更成功，但发现MBTI的用途非常有限。

20世纪90年代，心理学界一直警告说，“大量研究表明，关于MBTI的说法得不到任何支持。”

2018年，牛津大学教授默夫·埃姆雷（Merve Emre）出版了《人格经纪人》一书，他在书中展示了MBTI指标的历史和缺陷。心理学家的研究表明，许多参加测试的人在经过几周的重新测试后会被分为不同的类型，而测试-重新测试的有效性远远低于统计显著性的可接受水平。

2021，霍金斯（Hawkins）的纪录片《人格测试背后的黑暗真相》（The Dark Truth Back Personal Testing）记录了MBTI作为一种危险工具所造成的道德问题和歧视。

其他人格测试，如“五大人格”和“九型人格”，虽然科学证明在预测行为方面更有效，但远没有MBTI那么受欢迎和有影响力。

为什么MBTI能在全球范围内流行并在年轻人中流行？

分享四封信还是打印一份简历？

MBTI的优点是直观、简单和先进。它只用四个字母就传达了丰富的信息。与1号、3号和5号人格的一般描述相比，五大人格的复杂尺度中的infp、entp和istj等符号似乎更具特色和风格。

△ MBTI标度

△ 9型人格量表

时代压缩了人们被认可的时间。一切都渴望效率和速度，因此人们也在寻找更快的方式向他人介绍自己。MBTI已经成为韩国社交平台上的热门标签。许多韩国明星参加了MBTI人格测试，并在社交网站上分享了他们的类型。Mnet节目《TMI NEWS》统计了偶像艺人中占比最高的12种性格类型。

如果人们可以用四个字母来告诉别人他们是谁，这可能和分享简历一样有效。埃姆雷说：“我认为，当周围有足够多的人知道这种语言时，如果我告诉你我的MBTI类型，你就会知道它的意思。你甚至可以叫一些名人或明星，他们的类型也是一样的。”

无痛伪科学

MBTI可能不是判断人们天赋和表现的最佳工具，但这并不意味着它没有价值。

一方面，MBTI类型无法为人们描绘完整的人格地图，但它为人们思考自己的特点、差异以及与他人的关系提供了框架和跳板。人们不能生活在MBTI的幻想中，但他们可以通过调整组织和改进细节，继续丰富自己的生活，或朝着理想的个性前进。

另一方面，心理现实往往与组织使命不同，MBTI的不判断也可能是一个优势。科学测试可以预测行为或表现，但没有科学人。哈克顿说：“我们都可以违背自己的自然偏好，就像我们可以用非支配性的双手操作一样。”。但如果人们仅仅依靠测试来获得快乐或新知识，那是无害的。

MBTI亚文化传播

对MBTI的指控之一是它旨在划分群体和塑造阶级。正如残疾司法倡导者莉迪亚所说，“性格测试基本上是针对种族主义者、性别歧视者和阶级活动家的。”这种抗议可能来自西方世界的社会背景。

在互联网时代，MBTI的类似特点已成为娱乐的有力工具。

首先，MBTI的分类标准固化了MBTI虚拟世界的分层模型，这也促进了MBTI文化的讨论和维护。在知乎、豆瓣和微博等社交平台上，N系列（即直觉型人格）的关注者和活跃度远高于S系列（即真实型人格），
Intp/intj/infp/infj/enfp/entp和其他人格几乎掌握着MBTI世界的话语体系和解释权。这当然是因为S系列人格在现实生活中经常活跃，对MBTI不感兴趣，但客观上，它造成了MBTI中鄙视链的盛行和突出的优越感。这种矛盾和争议也推动了MBTI文化的兴起。

△ 豆瓣小组成员对比

△ 知乎关注话题数量对比

其次，MBTI对十六种人格类型的描述具有极端、固定和具体的特点，非常适合人们替代或创造。一方面，网络迷因已经成为MBTI文化声音和玩棍棒的重要表达。另一方面，许多小说和同人创作直接使用MBTI类型来加强主角的设计。例如，intj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天才，infp是一个在世界各地流浪的艺术家，entj是一虎白影的公众情人，isfj是一位安静而内向的守护者

△ 互联网Meme

由此可见，MBTI人格测试之所以能成为年轻人的时尚，不仅是因为它是一种低成本、有吸引力的评估工具，还因为它具有直接而简洁的象征性、非评判性结果以及亚文化的传播。

人格测试可以让我们实现与自己和他人的对话，并获得一些新的、快乐的欲望满足。这些测试将严肃的心理学和流行的娱乐分离开来，创造了一个更加混乱和多义的意义世界，并成为一种新的青年亚文化。但当它们被用来决定一个人的生活、固化认知和思维、塑造阶级和障碍时，它们就成了危险的工具。如果你不能退出MBTI也没关系，只要放弃傲慢和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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